作为绘画上的一代宗匠,张大千在传统绘画上有着深厚的功力,其临古能力更是迥出时流。他富收藏、精鉴赏,时以临作易鼎,使人真假莫辨。这给张大千的形象多少带上了些戏谑玩世的色彩。可以想像,如果张大千能够将他在绘画上深湛的临古能力,转换到书法上,他一定会成为一位古典主义大家。但画家的立场限制住了他。张大千作书似乎过于注重形式,点画的分布、线条的空间构成都出之于画家的视觉立场,这使他难于深人传统书法的精奥,将对书法的认识升华到更髙境界。张大千对黄山谷的取法直接得自李瑞清,但功力明显不逮,而只是抓住了黄体中宫紧缩、四面福射、长枪大戟的表面风格特征。加之碑法不精,未将黄、李书体混化,显得生硬和做作。仅就书法风格本身而言,张大千确实写出了一家面目,并以其强烈的个性特征在很大程度上拉开了与李瑞清的距离。但症结在于,张大千书法传统的意味太少,意蕴单薄,境界不高,是典型的“画字”,因而,摆布的人工做作痕迹太浓,缺少来自传统滋养的笔精墨妙和气息的畅达。中国书法强大的传统力量,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书家的创作自由。这是一个要想取得创作自由就必须厚积薄发的领域,书史上历代大家都无不经历过法古的炸砺。只有其所法乎古,其积之也厚,才能臻于自由言说的达性境界。而如取法今人,其积也薄,则书意硗薄,意思全无,终成俗格。张大千书法失在取法不古,师法今人,缺乏深厚的传统功力,加之以画家意匠作书,百般点缀,失之做气,因而虽个性毕露,但终未臻高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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